國際金融報

問:作為出版公司,讀客文化將廣告和營銷領域創新思維帶進書業,公司被稱作“中國最會賣書的公司”,這也曾為公司帶來不少爭議,您如何看待營銷思維和暢銷書對公司的影響?華楠:在中國排名前5的民營出版商里面,讀客文化是唯一一家沒有千萬級暢銷書的公司,“暢銷書打造方法”并不保證成功,也不會讓成功變得更輕松,只是提高成功的概率。早期一個單品可支撐全公司這一年的花費,但團隊規模上升后無法再依靠一本暢銷書。讀客文化所有產品在這10年平均銷量達到行業的十幾倍以上,不依賴某一個單品或一次機遇,主要依靠組織效率。把高效組織的打造視為公司第一目標,只有高效組織才能夠回報組織里所有員工付出的青春和貢獻。問:2020年同行中,新經典文化、磨鐵文化和中南博集天卷的總體出版效率為5.13,讀客文化的出版效率總體達10.38,出版效率全行業領先。2021年讀客文化碼洋占有率為1.03%,實洋占有率為1.13%;實洋占有率在大眾圖書公司中位列第四。公司做到這點的經驗是什么?華楠:打造高效組織。品效是讀客文化經營最核心的數據之一,反映出組織質量、員工回報,也代表了公司能否存活以及資本市場如何看待。通過打造流水線等很多舉措,都是為提升品效。讀客文化的品效過去15年一直保持行業第一,按照我們的品效預測曲線,在2026年會達到行業的20倍,公司的效益和員工的成長收益就都有保障。問:作為一家上市公司,讀客文化的核心競爭力是什么?華楠:對出版商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內容和版權。作為一個品牌,我們建立的是品牌和讀者的長期聯系。讀客文化是一家激發個人成長的公司,讀者讀了我們的任何一本書,他是否獲得某一方面的成長,這個就是版權和內容決定的,也是我們最關注的,是品效的基石。每次讀客文化的書都能兌現讀客文化的承諾,讓讀者獲得精神、知識結構或生存技能的成長,讀者和我們的關系就會變得更長期,品效就會往上走。而對這個行業來說,過去及未來十年不變的核心競爭力就是版權。版權是消費者真正消費的東西,真正需要購買的東西。最近兩三年,公司成立了正式的版權部,制定版權戰略、版權地圖,制定版權采買計劃。現在已經完成了未來三年的采買計劃,將按部就班的為讀者提供他一生成長所需的書籍。問:一般我們認為,圖書是創意產品,不是標準化和流水線可以生產出來的,這也是為什么圖書商集約化、規模化的道路很難的原因,您怎么想到要打造創意流水線?華楠:我的個人創業經驗使我發現,一個厲害的創意生產者,可以使自己衣食無憂,但如果想創業帶團隊,則需要將腦袋中的創意思維方式交給團隊,此時我開始構思打造復制方法的方法。通過這套方法,一個高效率的創意工作者可以復制出一個團隊,然后讓團隊去復制另一個團隊。創意產業是一個產業,從產業角度來看,所有的產業都在工業化。雖然創意沒有一個有形的物體,很難形成標準,但我們把創意當中的所有零部件全部描述出來,零部件的制造方法、裝配方法等,每一個動作都編號,然后形成流水線。現在一個獨特創意的完成完全是裝配化的。問:在你的介紹中,創意流水線能夠提高企業的品效和管理效率,那能夠為消費者帶來什么?華楠:最直觀的一面是它為消費者帶來的就是更加便利的產品和購買體驗,以及更加直接的商品選擇的環境。可以讓讀者更快速識別出這是否是他需要的。另外,效率的提升會大規模降低產業成本。創意產業成本是極高的。我們公開了這套創意流水線的方法和運作,希望任何有興趣的同行都可以借鑒以提升效率,降低整個創意產業或文化產業的成本。問:讀客文化上市有一年多了,您覺得上市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?華楠:完全正確。首先,上市讓公司運行更開放,得到的關注更多。在此監督下,公司治理會越來越完善。其次,我們得到了更多的機會去踐行自己的使命。比如《半小時漫畫黨史(1921-1949)》,正是通過市政府牽線搭臺,我們才可以與一大會址、上海黨校一起合作完成。既取得了非常好的社會效益,也帶來了經濟利益。問:從國際經驗來看,出版產業應該是高度集中化的。你認為,中國民營書業是否也會進入頻繁大型并購階段,最終形成大型出版集團?未來五到十年,讀客文化在資本市場上有怎樣的戰略考慮?華楠:出版產業高度集中化是整個市場充分發育半個世紀之后的事情。我認為,即使是中國速度,可能也需要等待未來十年的時間。目前讀客文化沒有制定并購計劃。未來十年,我們的目標就是通過內生的發展持續增長,回報投資人,這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基本使命。問:你五年前認為行業未來有兩大方向:一是一定會產業融合,二是這個產業融合一定是以IP為核心的。2019年,讀客文化新媒體增值業務收入超過1500萬,打造的“書單狗”也成為圖書界第一IP品牌。對于IP,你現在還如此認為嗎?華楠:當然,文化產業的相互融合是一個長期趨勢,現在只是開端。未來一定是會以IP為核心而發生產業融合,融合的時間不好判斷,但讀客已經時刻做好準備,當客觀環境允許跨界的時候就去跨界。現在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北美的華語世界,也已經有很多“書單狗”“書單來了”的粉絲,當它形成一定規模,我們也會順勢走去海外。問:出版業一直有聲音說,數字化轉型是一大方向。2021年,讀客文化數字出版業務占營收的比重超過14%,在出版業上市公司中排名前列。在你看來,出版業未來的下一個風口是什么?華楠:過去五六年,讀客文化在數字出版領域一直處于行業領先位置,對于公司來說,紙質出版永遠是傳統出版社核心中的核心,數字出版是核心中的次核心。因為前者的未來發展是最可控的,公司也是牢牢圍繞著紙質出版在運轉。未來我們只關心在舊航道上能不能做得更好,精耕細作,因為它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。